啊液

一个人

【jaydick】秘密花园

备注:

秘密花园au,可靠的脑洞来源 @五倍根号四

ooc属于我

少年的jaydick


【二】


晚饭后杰森一直坐立不安,担心迪克是不是忘记了他承诺的事情;又转念一想,多去一趟也没有什么损失。老实说,和迪克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然还挺高兴的。那个男孩神奇的笑脸,就像是烤圆面包旁边装满了漂亮的大玻璃杯的新鲜牛奶,像是寒冬夜里熊熊升起的炉火,像是在烤箱里的烤鸡上滋滋融化开的黄油块,为杰森干巴巴的人生添加佐料。他沉浸在这样的想象中,熬到了约定的时间。晚上十点整,阿尔弗雷德的房门刚一关闭,杰森就顺着白天的路线,摸黑到达迪克的卧室。他轻轻将门拉出一个小缝,发现迪克的房间还亮着暖橘色的灯光,顿时松了口气。他挣开夜晚走廊上握住他脚踝的黑爪,踏进那暖洋洋的光圈里。

杰森所见到的迪克被夜晚更加柔和了轮廓,他裹着橘黄的灯光,宛若在沐浴夕阳。和白天相同,那本书安静地躺在他的膝盖上,好像从来没有被挪动过。杰森有那么一瞬幻想道,迪克只是一尊充满魔力的雕像,只有有人在他身旁,陪他说话、享受他的笑容,他才得以被赋予活动的生命。

恍惚间,迪克的嘴动了一下,杰森没有听清楚。他问:“你刚刚说什么?”

迪克又动了几下嘴。这回杰森终于听清了,他是要他走近一点,这样他们就不必太大声交流了。即使这间卧室被刻意安排在庄园的边角,但在这个过分寂静的庄园里,任何声响都是不可原谅的。于是杰森把梳妆台前的椅子搬到迪克的床边,在椅子上坐下。

“我履行了我许下的诺言,”迪克轻声细语地说,“但是,即便提姆对我抱有相当的信任和喜爱,你也得知道,杰森,他同时还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孩子。有些事情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认可,有些事情则要迟疑地让步,有些则会被斩钉截铁地回绝。今天你提出来的要求,幸运地,说不幸也行——属于中间者,”他蜷起手指,用指关节敲了敲书的硬皮,“他最终给我的答复是:他仍不清楚你是否是一个善待书籍的人(“扪心自问,我很肯定我要比通过窗户扔书的那个人要好。”),因此在你通过他的测试以前,如果他有你想要的藏书,你只能到我这来看。”

迪克笑眯眯地举起这本书,将它封面的标题下方那个大大的“上册”字样展示给杰森看:“你瞧,这是这本书的上半本。下半本也在提姆手上。另外,他还说,没有看完这两本书的时间,你是不会简简单单就通过测试的。他还提醒不要妄想讨好他或者施行别的什么贿赂(“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在此期间你只能乖乖来我这看书。”

杰森判定的目光从狭小的缝隙中透出来。他这样不礼貌地盯了迪克好一会儿,才勉强说服自己迪克说的都是真的。他知道他现在直接去找提姆对峙是不现实的。他记起昨晚提姆礼节性的微笑。那个小孩子把他与不被他熟知的人中间的界线画得一清二白,连杰森都自愧不如。再说了,来这看书也不是什么坏事。

白天的时候,这本书由杰森交给迪克;此刻,迪克重又把它交付给杰森。杰森接过书以后,立马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借着柔和的灯光读起来。光线有点昏暗,他不得不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防止自己读漏哪个词。他将自己深深埋进五花八门的文字世界,完全忽略了外界的流动。

迪克静默地旁观着。自从杰森出现在他面前,他便开始观察这个初生的小鸟。他不聒噪,在迪克面前像只才学会吃肉的小狼,蹒跚着脚步,警惕地试探他,却难免兜不住尚未褪去的幼稚。如果作为一匹成狼,他还有点儿年轻;但是他又早已脱离了幼狼的身份。他和提姆大不相同,带给迪克新奇的体验——这份体验曾经无比熟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电光火石也足以引爆火药,而火药把桥梁都给炸毁了。桥梁的一端是迪克小小的精神世界,另一端则是外边的世界。推开卧室的木门就可以触及到的世界。走过长廊、进入花园就可以触及到的世界。一片比迪克的精神世界大不了多少的小天地,这个庄园最充满生气的地方。

迪克的注意力从杰森逐渐游移到拉起的窗帘上。他闭上眼睛,冥想他记忆中的那片秘境:它原本就藏在窗帘后,白天的时候是那么朝气蓬勃,夜晚的时候又是那么恬静。披着金色面纱的春女神走过它的时候,玫红色、金黄色、翠绿色,还有各种各样的颜色便铺天盖地地席卷来,渐渐将每一片嫩叶揽在怀中。春女神是眷顾它的。成双成对的鸟儿靠在枝丫上啁啾,那是春天奏响的情歌;到了夏天,就成了鸟儿的天堂。花的香气抚摩过粗糙的树皮,渗入它们每一条深刻的纹路,于是连这些树也变得花枝招展起来。浓密的树荫下,照在人身上的讨喜的光斑,是太阳的玉足踩过树叶的痕迹。

要是时节再晚一些,到了秋季,打了卷的叶片就从树枝上飘落,铺满整块草地。到处都能见到穿梭的鸟儿,尖喙里是它们肥美的餐点。这个时候,每一处都是响着音乐的。不同于春天婉转的鸟鸣,秋天的乐声是清脆俏皮的。踏在枯黄色的脆叶组成的地毯上,每走上五步,就创作出一个动听的乐句。世界上最美妙的舞曲在白雪飘落的时候终止。四周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竖耳聆听,当你疑神自己是不是听见了远方传来的脚步声时,其实那就是雪花落地的声音。人们都不相信雪花落地是有声音的,但迪克相信;每当冬天来临,他伫立在那儿,闭眼接收冬风捎给他的口信,雪花的动静就顺带钻入他的耳中:那是世上最轻盈、最难以述说的声音,甚至连迪克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他听到的是雪花,什么时候只是几米外提姆朝手心呵气的声音。那是一年中最静谧的时刻。

迪克睁开眼睛。他明白,深深地明白,他,连同这个庄园一起,已经要长久地生活在冬天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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