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液

一个人

【黑红】人文关怀

前飞行员Shiro x 护士Keith
是可爱的培根太太的脑洞! @五倍根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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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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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的下午,Keith从病房里退出来,一位护士叫住了他。那位护士叫Kate Steven,是Keith的顶头上司,为人随和的护士长。她将Keith带到不打扰到人员来往的安全出口里。
“Keith,”她说,“你负责的其中一位病人,就是那位三天前刚搬进来的飞行员,我希望你尝试多给予他一点……人文关怀。你明白我说的吗?”她看起来有点为难。
“什么关怀?”Keith显得很迷惑。
“就是……”护士长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多陪他聊聊天,多鼓励鼓励他,假如他有些消沉,尝试安慰他。假如他向你搭话,尽你努力把话题延续下去。”
“你是说Shirogane?”Keith问,“我想他的状况确实不尽人意。呃,我应该说‘我很担心你’还是怎么着?”
“别那么直白,Keith,”和蔼的护士长轻笑出声。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位年轻的男护士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再拐弯抹角一点。不过也别太隐晦了。太直白容易让对方不知所措。另外,事实上,不只是Shirogane。你可以对每个人都这样试一试。”
“我想我试过了。”Keith揪了揪制服,“效果……不尽人意。我对他们的症状一清二楚、也清晰地知道针对当下最有效的措施是什么,可是……”
“我知道这让你不解,”护士长说,“再好好想想。现阶段你只要把提起的话题接下去就好了,我知道你可以做得很好的。”
“可他好像能跟每个人都搭上话。我不会应付这样的人。”
“别让话题在你这里中断就够了,我得走了,”护士长说,“很抱歉在你最忙的时候打断你。快去吧。”
事情就是这样了。Keith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局促,台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往他的脑子里蹦,他差点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等他终于挣扎着说出来的时候,对方却好像根本没有接收到讯息。晕头转向的蚂蚁。他有些挫败,又有些不理解。最后,他说服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和以往一样,他压根就不明白这个时候该对病人说什么、做什么。像Jennifer那样露出牙齿、用对发烧的孩子母亲似的口吻说话,或者和Kate一样敏锐地发现病人的心结所在。他茫然得就像一位现代版皮普。
他用手臂夹着写字板,向下一位病人的病房走去。似乎有人把除草机开进了他的脑子里,现在他的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大脑仿佛一根被拴在扶手上的绑带,跟着那个咬人的怪物在头盖骨里四处乱窜。这撞一下,那撞一下,绑带被吹得飘飘然。
等待病人测量体温的时候,他站在一边,昏昏沉沉地想着一会儿该做些什么。下一秒,病房变成小鸟,围着他绕圈圈,翅膀拍得扑棱棱地响。除了用翅膀拍击空气,它们还张口唱歌。唱的都是些Keith从没听过的歌,大概是八九十年代的青年人最喜欢的歌。要不就是教堂唱诗班最偏爱的旋律。总之不论是那一种,都让Keith感到自己正双脚离地,向空中飞去。
他在五分钟之内清醒过来。病人刚好从腋下将体温计抽出来,小心谨慎地递给他,有如期末论文迟交的学生。不过他当然没有像普遍的教授那样拒收递上来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梦游仙境的爱丽丝,从这个病房到那个病房,四周都是飞舞的小精灵。但他敢肯定,爱丽丝绝对没有遭受耳鸣的困扰,因为现在好像有个烦人的地精在他耳边一刻不停地摇铃铛,同时用他那尖细得叫人讨厌的嗓音念道:“叮铃铃,叮——铃铃,叮——叮——叮铃铃。”
递出体温计,叮铃铃。接过体温计,叮——铃铃。观察水银柱,然后在写字板上的表格做记录,叮——叮——叮铃铃。
他在走廊时健步如飞,死死抓着可能的空隙给大脑喘一口气。当他走近Shiro的病房时,他仿佛看到了曙光从门框下冉冉升起。他推开门。
Shiro没有在病床上老实地坐着或躺着,而是站在窗边原先摆了一张椅子的位置,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右手垂在身侧,左手搭在窗台上。看到Keith进来,他飞快地把目光从公园里的鸭子转向Keith,沮丧的神情瞬间出局,取而代之的是“有人情愿为之尖叫的笑容”。
“早上好,今天的天气很好,”他说,“对了,我很感激你凌晨的关心。我想,可能是因为总呆在小房间里把我闷坏了。”
铃铛和尖嗓门一刻也不得安息,但是Keith还是听清了Shiro说的话。他还没来得及感到高兴,瞌睡虫就蝗虫过境般地把这份美餐蚕食殆尽。吃完了就扇动它们那对与肥胖的身体极不相符的翅膀,从空荡荡的田地上空飞走。于是他软趴趴地点点头,向里走了一点。
Shiro看上去远在天边。他究竟在不在这间病房里?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Keith记得大学宿舍里他那聒噪的室友,这只令人烦躁的小麻烦精对他的不耐烦视而不见,强行给他灌输那些稀奇古怪的空间学说。成打的维度。不一样的存在方式。他究竟是在这间屋子里,还是透过某种透镜原理反射在窗前?或者他其实是个幻觉?
其实他只是太困了。Keith晕沉沉地想。他把体温计交给主动走近他的Shiro。他只要再走十五步,就这么多,足够让他直直把Shiro撞到窗外去。他比Shiro更清楚这些横穿在水泥建筑的小单间有多狭窄,比你能找到的最小的单身公寓都小。它只有充其量算是卧室的空间作主体,然后就是洗手间。连带着站立的冲澡间,只要有人在里边洗澡,其他人就别想进去洗洗手或者上个厕所。
他垂下眼睛。他不确定Shiro是否在盯着他看。窗外那群每一分钟都能拉屎的鸟指不定也和他一样盯着自己看呢,老天,这有什么可关心的。尖嗓门仍在不停歇地骚扰他,必要的睡眠已经被列入到必做清单。
就这样,Keith跟匹西部草原上那些警觉的马匹似的站着睡了宝贵的五分钟。他从Shiro手里接过体温计的时候,视线模糊得甚至看不清数字。他把体温计举过头顶读数。Shiro用一种类似于捕食者的眼神看着那支小玩意。
“你还好吗?”Shiro问。
“什么?”
“你似乎很困。”
“什……不,我没有。”
“好吧,我只是想说,晚上的时候你不必这么辛苦,”
Keith看上去像被不知分寸的讨厌鬼冒犯了一通。
“我能处理好这个。”他说。虽然他俩之间的距离还可以再塞下一个大他们两圈的胖子,连对方身上的味道都闻不到,但Shiro确确实实从那番话里嗅出一股辛辣的气味。
他振动鼻腔发出一声气音:“嘿,放轻松,我没有质疑你的能力,我只是觉得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你可以出去走走了,只要别走太远,别在楼梯上跑来跑去,这么做违反规定,你会被警告,不要长时间暴晒,不要剧烈运动,不要过度使用右手。”Keith生硬地把话题从原来的主道上岔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任由单词和字母一个跟着一个将他的舌头当作跳板,入水时溅出大量的水花。
“我明白了。谢谢你。”Shiro发现自己正试图透过Keith的眼睛端详他的灵魂,就像他在梦里做到的那样。
“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护士。”Shiro的笑脸在Keith眼里突然变得那么叫人生气。他垮着一张脸,恨不得把笔掰出两小节撑眼皮,好睁大眼睛替这个安分守己的好病人测量脉搏。然后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就好像他很清醒似的。
Shiro在门后满脸无奈地笑了。
他在床上坐着休整了一会儿,起身打算出去晒晒太阳。他很高兴他被允许出去走动。成天呆在这个白色空间里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块放置在适宜环境下的面包。他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穿上鞋子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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