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液

一个人

【黑红】Uncles are watching you

警察Shiro x 灵视大学生Keith

脑洞来自 @五倍根号四

ooc、常识及专业性错误是我的责任

一点啰嗦:哭够了是时候爬起来写文了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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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Keith坐在警官的小轿车上。他不停地数那些在月亮的聚光灯下展演的高个子。一、二、三……车子在红绿灯处停下。到这个路口为止,一共是十七、十八、十九盏。十九盏。有一盏电路出了问题,总在不停地闪光,频率似乎是每两秒一次,他没戴表,但他在用手指敲打计数。还有一盏彻底坏了。

车载广播在播放晚间新闻,报导的是一起车祸,就在前不远的十字路口,他知道最近的那台自动贩卖机是红色的。这辆车曾经是个瑞 典牌子。垫子很干净,哪儿都很干净,连黑色的脚垫都一尘不染。车里的味道也很好闻,没有新车的味道。他瞥了眼路程表,这辆车大概已经服役至少两年。开车的那个人——老实说,一路下来,Keith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在意他,即便这根本不需要花太大的功夫。

他刚刚从医院落荒而逃,如果他想用这个词。这个人见证了他最狼狈的时刻——之一,尽管这个人对此一无所知。另外,这个人还是个陌生人。一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陌生人,在此之前,在不到九十个小时以前,他还正当地以警察的身份怀疑Keith是否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了一起谋杀案——当然这也不是他的错。奇怪。比Keith所能见到的一切事物似乎都要奇怪上那么一点——鉴于他已经习惯了那些不平常的东西,有些时候,对于他来说,貌似这些人情世故更难以消化并且恐怖。

他叫什么?车子被重新发动。第一盏,第二、三、四……他姓Shirogane。他让Keith叫他Shiro。Keith就知道这么多。一如既往地只知道这么多。不是说他不能知道,只是他不想。这个人在开车送他去医院以后又主动请缨开车送他回家,不论他在想什么,Keith已经放弃在他面前挣扎了,他清楚这群人有多执着。况且这个点很难打到出租车。

他们刚从医院出来时,对方还试图搭话。他试着聊Keith,但Keith没什么兴致。在几次敷衍了事的答复后,对方退缩了。他或许够执着,但他不够傻,Keith想。现在我为自己赢得一片宁静,同时为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即将的陌生人——换取了一片舒心。不用谢。

他瞥了眼Shiro,就像瞥路程表那样。他一脸平静地开车,而且好像真的在认真听晚间新闻。播音员已经讲到节目的第三起新闻,下面是插播广告,这款麦片并没有那么好吃。他戴一只手表,袖子很服帖,但是开了领口。没有乱七八糟的酱汁,而且还有点古龙水的味道,同那些与他共享一间大教室和教授的人身上的相比要淡得多,但Keith仍然闻得出来。或许那是除臭剂,他不敢确定,这股味道已经和车里的香味混在了一起。

他叫Shiro。Keith没边际地想,仿佛脑袋里没有其他主意好想了。Shiro。Shirogane。他的名字不是这个。Keith轻轻敲打车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变得有点好奇了。Shirogane可不是本国姓。Keith明白那是哪儿,就宛如这一行字母延伸出了根,扎进他脑海中。

他又突然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他把头靠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眼睛盯着前方的路灯。他忽然感到视线一阵恍惚,他开始回想医院里的情形。那些视线,在半空中飘忽不定的视线,在紧急手术室门口、走廊的病床位、门缝和窗台外边的视线,它们只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当你变成透明人,所有人对你视而不见时,无法适应孤独而倍感绝望的你忽然发现有那么一个能够看见你的人,他甚至能陪你说话。你有很多选择,但你清楚你会选那个A。

Keith就是他们的A。它们的A。无所谓,这之间没有任何差别。对于Keith来说,这些零差别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代称共用同一个单词。

他处在视线中央,那些或是流着脓水、或是滚落在你能想象到的任何地方的源头向他发射这些激光般的射线,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被穿透、被烘烤。简单来说,他如芒在背,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Shiro不会理解他突如其来的要求,但他至少还愿意送他回家。Keith重新开始数数。他知道在这家咖啡店门口的路灯是这一列人行道的第几个。是第五个。第六个、七个、八个……

又过了一个路口。诚实地讲,Keith本来应该被押去做笔录,但Shiro出于某些或者某个原因没有揭发他。他还拿出了他的警察证,但为的是把Keith拐到医院去。他说的是“你该处理伤口”,不是“你做了什么”。或者“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幸好不是这个,不然Keith恐怕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朝他脸上招呼一拳——或者很多拳,在有人能够彻底拦下他之前。至少六年前的自己会,但那个时候他哪怕一拳也出不去。

第十一个。他数错了。这条街有十二个高耸的铁铸仿古路灯,黑色,其中有两个因为更换过灯罩所以比其他的要暗一些。他之前在另一位警官的车上数过一遍,那次他的大脑还没有被Shiro木马病毒入侵,所以那次不会错。先前那位警官,——称他为上尉也可以,因为他就是警监,——他从来不试着搭话,但这并不会让空气变得很尴尬。直白来讲,Keith很喜欢和他一块儿。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他也喜欢一本正经听车载广播。也是新闻。音乐只选古典乐。偶尔的偶尔,他会破例选择一回蓝调。Keith看见Shiro的广播调频键下方的那个小口里叠着两盘爵士乐的光碟壳子。噢,看来也不全是一样的。他到底还是个喜欢找乐子的年轻人。

快到家了。Keith的肩膀终于肯和曾经属于瑞 典的座椅靠背来个真正的亲密接触。这趟地狱旅程——即便目的地是他的家,不是地狱,但他还是乐意这么称呼这段路程,就让它偶尔享受一次形容词的头衔吧——快要结束了。

Shiro停车相当稳。车就像是自己停下来的。有点类似于变形金刚,但它更安全。Keith解开安全带,从脚边拎起书包。他突然着急于跑回屋子里确认电脑有没有在打斗过程中遭受不可磨灭的重击,这太重要以至于他不得不让自己错过一次正式——或者说普通的告别。他飞快地打开车门,利索地下车并且关门,对Shiro履行了现代文明人的一项义务:道谢,然后快速地让那个单词从嘴唇中间通过,最后在对方的回复中毫无留念地回归他的公寓。

他理所当然地不会想到这事还会变得更糟糕。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起源于他并不是特别地在乎。他又不是喜剧爱情电影的男主角,他干嘛要对某一个现在进行时和未来时的陌生人这么上心呢。而且他知道他迟早会撞见那个陌生人,在警局里,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并且他的手上不会有任何难堪的装饰品。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承认吧,说不定就连图灵都忘记带过家门钥匙。更何况那严格来说并不是Keith的家。那是他叔叔的家,而他得去那里拿点必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则没有它的被需求性那么必要,所以就不必说了。他的叔叔,就是那名上尉,那名警监,反正都一样,最近正处在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次的繁忙状态中。不论是谁都可能得空溜出办公室开小差或呼吸新鲜空气,但他的叔叔?想都别想。如果有一件案子的当天进度没有被赶上,那么就算是地震来了,他也会是最后抱着整理好的档案安全撤离的那个。Keith之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去找他,就是因为他明白这点。

他给他的叔叔打了个电话,确定不会再次打扰到他,并且得到了通行保证。Kolivan警监会派一位文书去接他上楼。然后他从公寓出发。路过那台红色贩卖机的时候,他的余光扫过它,然后加快了脚步。

他站在警局门口时,那位文书已经在下面等着他。那名精干的女士领着他进入警局,乘上电梯。他走出电梯门的那一刻,就认出了那个送他去医院的人。他看上去的那天很不一样。这事隔得有些久,但Keith的记忆力很不错,他不会记错的。他多了点胡茬,戴了眼镜,而且有了眼袋。另外,他正在发火。除了那些每时每刻都在发火的人,其他任何人在发火时看上去都会和平常不一样——还有谁能比Keith更清楚这点呢?

在他眼前货真价实的Shiro,手指像警棍似的指着面前的那个看起来似乎是学者的家伙,表情丰富、语调高亢地朝他喊道:“我们就是要用这个方法去办这件案子——你,先生,在此期间你为什么不试着再去检查一遍尸体或者物证或者干脆数数你的头皮屑,做些有用的事情确保我们办案顺利呢?!”

他来了个大喘气,脸色涨的通红。那些训练有素的警探们此刻仿佛丧失了所有来自警校的记忆和学识,统统停下手中的工作呆滞地望着两位当事人,这种感觉让Keith重新回想起上一次在医院的经历。

三秒后,Kolivan出现在警监办公室门口,面无表情地按下现实播放键:“Shirogane警长,请注意你的音量。以及,Slav先生,请你保证计划的效率性,用上你一切的努力,哪怕你的小命。Keith,进来。”

一切重新开始流动起来。Keith看见Shiro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注意到他的视线离开了那个看起来明显被吓坏了的学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脸还是有点红。Keith边走边想。他进了Kolivan的办公室,把绝大部分视线隔绝在装有百叶窗片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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